郑轩现在有些痛恨，怎么自己第二次分化就成了个beta，而不是alpha呢？那么他就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和宋晓，李远，徐景熙，于锋一样，以信息素不和为由，站在办公室门口，等候老大的差遣。而不是像现在，一个人站在暴风眼的正中央。
压力山大啊……
他还捧着一个盒子，里面也不知是什么，晃了晃，像是塑料的声音，“喻总……宋晓送完魏老后带回来的，说是魏老给的。”
喻文州抬头看了一眼。
就这一眼，郑轩都感觉他一个beta也能感受到alpha强烈的信息素扫荡，如有实质一般地刮遍了全身上下。
一个字，冷……
难怪门口杵着的三人见他来了像见了活菩萨一样，特别是宋晓两眼冒光，让他脊背一寒，还没有反应过来，怀里就被塞了这个盒子。
诶……喻文州的气场，和是不是alpha，有没有信息素无关啊……那是上位者独有的好不好，和他时间处的最长的郑轩感受尤为深刻，他今天算是被停在风口浪尖上了。早在进公司后不久，就有些觉得不太对劲了，对他频频侧目的人似乎多了那么一点，还以为昨天理了发，换了个造型，帅呆了人眼了，谁知是人眼里衰呆了。
将盒子放喻文州的桌上，看对方的目光落在盒子上，没移开过。眼里翻腾着的情绪，是他从未见过的。踌躇着要不要将行政总监为他选了几个omega的事情告诉他。
喻文州先开口了，“魏老给的？”
“是，说是给你的贺礼。”郑轩打量着他的神色。
喻文州望向郑轩，挑眉寻问着对方还说了些什么？
“没了……”
喻文州点头，伸手正准备拆时，被郑轩一手按住，有些担心的表情，让他莞尔一笑，知道自己的属下在担心着什么，“没事，魏老不是这样的人。”
包装三两下除去后，露出个黑匣子。
一盘录像带？
喻文州苦笑，现在谁还用这玩意呀，看向郑轩，郑轩会意，“我让人送个播放器来。”
“不急，先说说昨晚的事情。”
将录像带放于一边，十指相交，置于唇前，眸色微深。
白杨，蓝雨高管之一，当初魏琛开创蓝雨时的过命拜把子之交，算元老之一了。
都说共患难易，同富贵难。
魏琛为人慷慨，做兄弟更是义气。初创时被其它四个抬为老大，等真正做大后，一个为了钱财背叛了他，一个为了权利想要他的命。只剩下的方世镜和白杨，而方世镜曾告诫他，白杨这人心思不纯。
白杨做事很滑头，总是踩着魏琛底线之上。明面里挑不任何的错处。
魏琛心里也明白，苦笑道，毕竟大家兄弟一场……
兄弟一场么？
喻文州手边放着公司的财务报表，所有架部，大档，粉档，各挡口的账都在。
“昨晚我们去的时候已经没人了，看样子又是提前收到了风声，但这次他们走的匆忙，大件都在。”瞥一眼喻文州手边的及份账表，还有一箱子在他那里，“没想到白杨的账册会在这个堂口。”
看郑轩犹豫着还想说些什么，喻文州先递去一个安抚的眼神，“只是一只小老鼠而已，不必挂心。”他知道郑轩一直怀疑他们这一边有内鬼，几次布置还未有所动，对方倒像是有先知一样，不是收拾的干净一无所获，就是埋了个陷阱等你跳。
这次行动是他安排的，知道的没几个，却依旧在最后走漏了风声，郑轩一直怀疑是喻文州身边的人，“若真是我身边的人，这些东西还到不了我手里。”拍了拍手边一叠子的账册，喻文州说。
郑轩眼光飘去，“这些个怎么处理？”暗账都是手抄本，一本就能扯出一串人。白杨算是喻文州在蓝雨站稳后除了夜雨最是特别关照的人了。
喻文州笑笑，没说话。
郑轩却从笑容中读出一股子寒气，也是，血海深仇哪儿是那么容易忘的？在白杨的事情上，喻文州从来不会有上半分的心慈手软。
郑轩也一样，那是一段黑暗的日子。连阳光都吝啬到不愿投下一丝一毫的温暖。而他原本以为此生就这样终于这片暗日之下，却没想遇上喻文州这么妖的一个人。
九州西侧全是矮平房的贫民窟，白杨背着魏琛在这里养着一群自己的人，用毒用药控制着人，唯独没有心。
他们私下里都叫这里仔苑，养着许多还未分化的人，一旦第二性别显现，便会送去不同的地方，alpha是最强的战士，beta是最多的兵，最惨的莫过于omega，郑轩曾见过一个刚分化的omega被带走后，没过两天逃了，浑身上下是不能启齿的伤，无力的步伐，像是做着最后的挣扎，追逐他的人，在后面嬉笑着，那是一群逗弄老鼠的猫，最后被拖回去的，只剩一具冰冷的尸体，连伪装都不需要，矮平房的后面那块空地是垃圾焚烧地，你不知道烧的究竟是垃圾还是尸体，只有焦糊味遮蔽了整个天空，没有蓝天，只有灰暗。
“兴街的资质拿到了，所有地契都合法。”喻文州将一叠文件交到郑轩手中。
兴街就是当初的仔苑，拿在手里觉得有些沉，喻文州是什么意思？
“喻文州？”郑轩很少叫他全名，他觉着有些不安，仔苑在他逃出的那天夜里烧了，火光冲天映照着黑夜，整整一个晚上，远远看去像是黑夜中的一点希望之光，蔓延开来，是要燃尽一切罪孽的烈火。他以为喻文州早已随着那火光一起明灭了，谁能料想他六年后成了蓝雨的当家人，还将这一片焦土的仔苑变成了兴街。那些相似的街道和店铺，究竟是耗费了多少的心力？从不让别人接手的东西，现在全在他手里。
“慌什么？让你保管下而已。”
“兴欣最近很活跃，不要正面去冲突，轮回的人看的很紧，都在切嘉世这块蛋糕，刀子不要动的太明显，让李远跟着就行。”
“粉档盘子太大，你接触这档最早，后面的两批货你要跟着，景熙还要再磨磨，让他也去。”
“其余的铺子给他们几个练练手也行，以后总要接的。白杨虽然把里子都掏了，但壳子还在，做好了也能做大。”
“于锋……要是想走，用不着拦着。”
“他？”
“人总是想往高处走的，百花的那一块虽然缩了点水，总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没像嘉世这样被瓜分掉，还是能起来的。再说本来当初派他去也是为了有一天真正的接手百花，蓝雨吞不下，有个盟友也不错。”
“你不担心于锋他……”没等郑轩说完，喻文州截过话头，“他们几个你还不了解？”
“知道了。”其实郑轩很想说，我了解他们，但我不了解你。这种事无巨细的安排，让他恍惚的像回到一起出逃的前一天夜里，索克萨尔将所有的细节都敲的完美无缺，像是一场大型的秀场，每个人的分工职责都很明确，却唯独好像是漏分了他自己一个角色。郑轩没问，和他搭档过几次，知道这家伙谨慎且有自己的想法，或许人家是想当个幕后的导演，只在最后的谢幕式上来个完美总结。
结果呢？在扯掉最后一个从矿口出来的家伙头上那帽子时，他知道索克萨尔怕是一开始就没想着出来，身后是火药连炸掀起的烟与灰。他一把揪住对方的领口，烟熏的对方脸上一块白一块黑的，额鬓有血迹，暗红色，应该是挂了有一会儿了。萎的像只被遗弃了的猫，眼神不再像初见时那样总跳着团火，那时总觉得这人怎么精力那么充沛，废话连篇的时候，恨不得一把掐死他。
现在郑轩很想掐着对方好好问问，怎么出来的是他不是索克萨尔？
他不是仔苑里的人，太纯真，死的快。索克萨尔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吧，所以他出现在了你本该出现的位置？
再次见到索克萨尔的时候是在进了蓝雨后，他说，我叫喻文州。郑轩没有问当初人是怎么掉包的？也没有问他们策划的骚动怎么就变成了茫茫的火海？更没问他是怎么逃了出来的？因为他不会告诉喻文州，他居然会和那个黄毛傻子一样，在矿口整整等了两天，看着火势从点漫成了面，又从面收回成点。所以这一次他尽管疑惑，还是没有问出口，只是又提了句，“夜雨真的不用管了么？继位仪式那天没问题？”
“我以为你会更担心白杨在那天搞鬼。”
“也不是没可能，狗急了都会跳墙，兔子急了还会咬人。白杨这次损失了三分之二的人，一半的资产回了蓝雨。他肯定憋不住。”
“来了正好，我还有礼物没给他呢。”喻文州一笑，“该谢谢他劳苦功高，给蓝雨屯了那么多的资产，也是挺不容易的。”
…………
郑轩推门出来时，看到除了四个好兄弟一脸郁色的站在一边外，还有陌生的一男一女和行政总监站在另一边。他这才想起了进门前行政总监想要他问喻文州的话。
他一个beta，信息素对他没有影响，但看只站在门外就差不多要软腿的两个omega，他恍然意识到喻文州的情况很不对劲，这么一个会隐忍的人，竟然放任自己的信息素不管？不打针，也不招ｏ，像是竖起了屏障，拒绝任何人的进入一样。
拒绝么？他应该是从没有接受过吧……
别看他平日里笑的温和，看着平易近人，真正了解他的人有几个？
郑轩都不能保证跟了他那么久就对他有多了解，但他很清楚的是现在这两个o可以回去了，从喻文州还能有条有理地给他布置一堆任务的情况下，他还没失了他的理智到需要o来解决他的问题。
挥了挥手，让总监带人下去。随后一脸鄙视地看向另一边的四个损友。
“你们这是……发情了？”环顾了一圈，个个脸色欠佳，“不至于吧，才两个o。”
一人丢一个白眼给他。
“老大究竟怎么了？这信息素味道是越来越浓了，人不要，针也不要么？”
“靠，说到这个……一群没义气的家伙，不能因为我是beta，你们就都推着我上啊……”
“平时打架，斗殴，群斗械的时候，都心疼着你，没让你去。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刻委以重任。”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你也就这点用处了。”
“养我的是老大啊！和你们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们的烂摊子都要我去收拾啊？”
“你看着好欺负呗。”最后于锋打趣。
这话听着好耳熟，郑轩一愣，记忆将他一下子又拉回到仔苑里最初的那段日子。
每月上头都会派人来他们这里测腺体，做登记。特别是对于那些新人和一些未分化的。
“你是beta？”
“嗯。”郑轩听到耳边的问话，条件反射地应了一声，随之后颈一刺一凉，他猛地回头，瞪着身后的人，压低了声音质问，“索克萨尔！你干嘛！”。
“抱歉，最近分化了。”笑的一脸的纯良，晃了晃手中测腺体的一支笔，“借你的用一下。”
“omega？”狐疑地看过去。
“alpha。”
郑轩半信半疑，之前同寝的其它几个也都在猜测索克撒尔会分化成什么，这么个细皮嫩肉的，十个有九个说他是会成omega，然后会送去仔苑专门调教omega的红房子，只有郑轩觉着要是索克萨尔真成了o那必定也是在上位的o吧，他曾私底下亲眼见识过对方的手段，别看平日里这家伙和颜悦色的，不仅不弱鸡，还特能打。哪个a敢爬他身上？……但如果是alpha的话，为什么要隐瞒？alpha可是更容易在这里出头！
“切，干嘛非得找我呀？”摸了摸还有些微痛的后颈，郑轩觉得他俩感情好像还没好到能交换这种秘密的地步吧，况且之前为了新港的一批货还出过过节，他怕对方有诈。
“你不怕我去告密？”
“你不会。”
“为什么？”
“你怕麻烦。”
“……”
郑轩一脸黑线，喻文州笑了，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你别想多了，新港没有你们，还会有其他人，肖故意的，我们都是他放的饵，那批货也是。”
“所以你那天是来砸场子的？”
郑轩像是开窍了一般，状似恍然道，“我就说怎么刚遇带家就碰条子。”
“那最后那批货究竟去了哪里？”五十公斤的粉，不见得全进海里了吧……
喻文州笑笑，没答。
后颈又一刺，“靠！”郑轩回头，看见一黄毛小子，“哪儿来的家伙？”
“新来的。”
捂着后颈，眼神委屈，“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你看着好欺负呗～”
虎牙渐露，带出一脸纯真的笑意，眼里跳动着簇簇火苗，闪亮地让郑轩不喜，那是一看便知没经历过什么事儿的人，他不会有自己和喻文州那种刻在心窝上一碰就会痛的心。
委屈地看向一旁的喻文州，眼里漫着责怪的意味，你看，都是你的错，别人都有样学样了。谁知喻文州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悠悠地说了句，“反应是有点慢。“
我靠，你让一个beta和alpha比反应？
……
“你们说老大是不是一生下来就分化成了alpha？这信息素弄得我浑身难受。”
郑轩看着走在跟前的四个好友，他无感，alpha之间还有你压我一头的？他不知道被喻文州的信息素压着是个什么滋味，但他知道喻文州真正分化的时间是在他十八岁那年，比正常人足足晚了两年。
这一大早的频频回忆起仔苑，加上刚才喻文州吩咐下了很多事，让郑轩感觉很不舒服。记忆里那个喻文州一直护着的黄毛究竟是谁？怎么都想不起他的名字让他直觉着有什么关键的东西就在这里，却始终抓不住。
漫天火光下，撕声力竭，哭红了眼的那个人是谁？他第一次看见希望从一个人眼中逐渐流失的样子，原本有神的眼眸中总藏着一簇小火苗，随着那片焦土上最后一点火星的熄灭，也暗灭了。他突然觉得跪在身边的少年那初见时令他不喜的眼神还挺好的，比现在这样破碎后装满着死寂的眼神好多了，他一直觉得对方不能够体会他们这群生活在黑暗中的人，心是如何在每分每秒的疼痛中跳动着。现在他却希望对方不懂也好。
方世镜将酒瓶置于黄少天手边，“我看你也别用杯子了，我倒酒的速度赶不上你喝的。“
撩起瓶子又猛灌了两口，黄少天只觉着自己现在的心疼的不行，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为喻文州，想用酒精来麻痹一下，好喘上一口气。
“都看完了？“
“嗯……“
“没跳吧。“
黄少天无语地瞥了方世镜一眼，他倒是想跳啊，但是从开始放的每一帧画面开始，他就像被下了魔法一样，动弹不得，眼里看的，脑里飞过的，像是凭空多了好多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可是心底的颤栗，恐惧，疼痛，能感受到的丝毫不比录像带里那个陌生又熟悉的自己发出的惨叫声低上多少。
他觉得自己现下这副模样和未动手术前的样子像极了。录像里的他，因为抑制剂无用，赤红着眼，精神及其不稳定，却依然执着要回去找人，被魏琛死死按在手术台上，嘴里喊着话：
“放开我！老鬼，他不会死的。“
“我要回去找他！“
“我恨你们！你们没有权力替我做决定……我不要去除标记！“
“索克萨尔……“
早已脱力的人，还不死心地挥动着双手，激动，绝望，语无伦次。最后在麻醉的影响下，声音渐轻，眼皮渐重，一滴泪从眼角滚落。
索克……萨尔……
屏幕前的黄少天心有所感，也滚落了两行泪，心中的每个角落塞满了同一个影子，随着屏幕里手术台上的人又一声撕声力竭的叫声响起，他揪紧了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屏幕里的人在这声声痛苦中忘却了的，他此时此刻也在痛苦中渐渐回想了起来。
老鬼做的没有错，毕竟当时他真的是在死神的刀下，抑制剂对被标记的他没有用，他们曾想让另一个alpha重新标记他，结果黄少天说，要是这么做他一定会先杀了对方然后自尽，眼里的坚决让魏琛和方世镜不得不另想法子，一边加紧人手寻找，一边联系医师，若是再找不到标记他的alpha，黄少天真的会死。
“老鬼现在安全？“黄少天不会去怨恨谁，老鬼是不该替他做决定，但现在看来他的决定没错，活着才会再见希望。
“安全着呢。“
“当初问你拿喻文州的资料，你怀的是什么个坏心思？“
“你自己要去的，现在怪我了？“方世镜无语地回道，不过他是留了点小心思，没将喻文州的底都露给黄少天，怕黄少天一开始就下死手，这就不好办了。
“谢谢。“
方世镜惊讶地看了他两眼，照着黄少天以往的性子，应该准备了一箩筐的话来数落他，结果就蹦出这么简捷明了的两个字，让方世镜反而不怎么适应了，看来标记的影响还挺厉害的。抬眼瞧着精神不怎么样的黄少天，至少这一次的眼里没有被死寂给淹没。
“你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有点乱。“黄少天没说慌，他下午去了一趟仔苑，现在变成了兴街，所有的店铺，街道，和记忆里的一模一样，令他很是惊讶，那场大火像是梦里的幻觉，但他心里清楚，不是的，是有人还原了这一切。
为什么？这片黑暗的地界，不是噩梦的源头么？为什么还要重现它？
“有个消息，我想你应该会感兴趣。“方世镜抽出一个档案袋，”白杨，老魏一直想动，却没有机会，没下死手是有太多的顾虑，正好喻文州和对方也有仇，接手蓝雨后第一个留不下的就是他，“
“你脾气本来就冲，当初非要去捣了白杨的那地方，他那家伙有多老奸巨猾？老魏知道后都急死了，你又失联了，等找回了你，那个地方也被大火付之一炬。证据也没一个，你以为老魏忍到现在容易？”
“老魏肯定是不想让你再涉险，这次和白杨杠上的是喻文州。“看了一眼黄少天的脸色，”其实和你没什么关系。“
“会没关系么？“黄少天早听明白了，方世镜怕喻文州不敌白杨，他又被喻文州标记了，要是不想再赌个百分之五十的生死概率，他去帮喻文州的胜算还能高一些。“在哪里？”
“临港新界。“
捡起丢到眼前的档案袋子，黄少天打开翻阅着，眉头紧锁。
与此同时，喻文州关了屏幕，从播放器里抽出一盒带子，眼底翻腾着的情绪很激烈，他原先以为夜雨的失忆是对他的放弃，却不知道是因为对方特殊的体质，无法在标记后再用抑制剂，没有alpha，他会死，解决的方法其实很简单，再找另一alpha覆盖掉他的标记就行，可是夜雨没有，宁可选择百分之五十存活的概率去除标记，而且这一选择似乎也是他人强迫夜雨上的。
他不想去解释为什么自己脱困后没有立刻去找夜雨，火海中他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全身而退，他将夜雨推走的那一刻，就放弃了，要不是后来遇到了叶秋那家伙，他估计已经是一捧焦土。
伤好后他有找过，却是一无所获。后来听说蓝雨出了一个夜雨，他抱着试试的心情入了蓝雨，无缘两字概括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就算他成了魏琛的徒弟，也没见着过被称为妖刀的夜雨。他私下里买下了仔苑旧址，完全还原重盖，是希望看到的夜雨，会来找他，阵仗很大，可依旧毫无音讯，他唯一能想到的是对方不愿意见他。无法，他只能选择搅浑了这一滩子水，逼的夜雨不得不见他。一直以为自己是那个被放弃了的人，原来并不是，那么现在的问题是，怎么能再次抓住这个比幽灵还飘忽的家伙，他现在唯一担心的是没有alpha信息素的抑制，夜雨会不会有危险？
揉着额角，他播了一通电话，“叶修么，临港新界的那批货，我再让三个点。你帮我做一件事……“